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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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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5 章

哢——

是空的。

葉桑榆的心, 咯噔一下。

她腦門冒冷汗,心上弦繃緊。

秦熙盛餘光註意她們兩個,拿起槍那一瞬, 葉桑榆摸到腰間的飛刀。

在他轉動彈倉, 對著腦袋扣動扳機時,葉桑榆深吸一口氣, 運力與掌心與手腕。

槍重新交回到向非晚手裏, 繼續轉動彈倉,葉桑榆猛地擡手甩了出去, 喊道:“向非晚!”

向非晚心領神會,趁著秦熙盛驚慌閃躲時,一腳踢飛窗邊的槍。

三個飛刀, 兩個射空, 一個射中秦熙盛腿部。

向非晚伸手接槍時, 秦熙盛忍痛跳上窗臺躍身下去,葉桑榆補刀,射中他的腿和後背。

葉桑榆沖到窗口,連忙在對講機裏告訴林映棠:“快!他從窗戶跳出去了!抓住秦熙盛!他受傷了跑不遠!”

林映棠從墻角拐過來,秦熙盛已經倉皇鉆進車裏, 車子疾馳而去。

葉桑榆急得在窗口揮舞手臂, 大喊:“追啊!追上他!”

她差點要從窗戶上跳下去,被向非晚從身後抱住,叫道:“我的祖宗, 你是真敢啊,快下來!”

她捶手頓足, 扼腕嘆息,人啊, 就在眼前跑了!

葉桑榆的手,開車有點費勁,林映棠追出去了,沒辦法回她信息。

她匆忙中拉起向非晚的手,往車上拽她:“快,你開車,我們一起……”

葉桑榆一回頭,瞥見向非晚驚詫的小眼神。

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牽著的手,驚訝中透著驚喜:“小葉,你主動牽我的手了!”

“……”

葉桑榆催著人上車,讓周圍人提供秦熙盛的方向,她指揮向非晚追蹤。

可惜,兜兜轉轉也沒追上,葉桑榆氣得捶車門,誒唷誒唷地喊:“你開得不對啊,向非晚,你這個方向不對,我說左左左,你怎麽往中間開!”

“這不是中間,也是左邊。”

“我說的最左邊。”

“乖哦,不急。”向非晚不哄還好,越哄她越越急,“要不然幹脆我來開!”

向非晚哪能同意,繞了幾圈沒堵著人,車子停在路邊。

葉桑榆打電話挨個詢問,好幾夥人,楞是沒堵住,她寄希望於林映棠。

只可惜,林映棠幾分鐘也發來壞消息,跟丟了。

葉桑榆心口窩著一口氣,落下車窗啊啊啊喊了幾聲,胸口才算暢快了些。

向非晚反過來安慰她,秦熙盛已經受傷,肯定需要處理傷口,她會派人偷偷摸查。

“唉。”她嘆口氣,靠著椅背無力道:“現在也只能這樣了。”

驚心動魄過後,只剩下一身疲憊。

回到家,已經快0點,葉桑榆倒在床上,瞪著大眼兒很精神。

向非晚剛挨到床邊,她恨恨地拍了一下床,嚇得向非晚彈起來,委屈巴巴地問:“我不能坐嗎?”

葉桑榆回過神,擺擺手,心煩氣躁道:“不是沖你。”

向非晚這才爬到床上,往她身邊乖乖一躺,葉桑榆低頭看見她縮在身邊,跟只小貓似的,心不由得軟了軟。

“不想了,小葉。”向非晚輕輕拍了拍她的腿,“一口吃不了胖子,到最後關頭更不能急。”

“就是最後關頭我才急。”葉桑榆擰眉,苦大仇深地問:“你說,他要逃出去怎麽辦?還能抓到嗎?”

“能。”向非晚認真道:“天涯海角,我都會抓到的。”

許是秦熙盛的逃跑,給葉桑榆留下陰影,入睡後夢見她們被秦熙盛追殺。

奔跑的秦熙盛突然裂變,無數個惡魔窮追不舍,她們累得精疲力盡卻不敢停下來。

她最後被秦熙盛抓住,向非晚護著她,亮鋥鋥的刀刃劈下來,葉桑榆哭喊著醒來,下意識的動作是用身體護住向非晚。

人氣喘籲籲地醒來,也被向非晚抱住,熟悉的冷香和撫慰,向非晚輕輕撫著她的後背:“做夢了,是不是?夢都是假的,不怕不怕。”

她摁亮夜燈,淚眼朦朧看見的是潮紅的臉,和泛紅的眼角,她輕聲呢喃:“你也做噩夢了?”

向非晚沒做聲,只是抱緊她,埋在她鎖骨悶聲道:“小葉,我愛你。”

她唇角動了動,就要脫口而出的回應,被她的理智打壓回去,她咽了咽口水,咳嗽道:“我要喝水。”

向非晚起身給她倒水,在廚房裏,她摁著陣痛的額骨,慢慢俯身下去,額骨抵在廚臺上,用盡全身力氣,一下又一下地磕著。

頭撞廚臺的生理疼痛,超過額骨本身的疼,她這才從包裏翻出最後一顆藥吞掉,喝了大一口水,回身嚇了一跳。

葉桑榆赤腳站在門口,歪頭看她,臉紅得異常。

“等急了是吧?”她有些局促,端著水的手有點抖,“給。”

葉桑榆喝了一杯水,又到了一杯回房間,重新躺好,向非晚還是蜷縮在她身邊。

她突然轉身,向非晚擡眼,漆黑的眸子水潤潤的,看起來有些潮濕:“你沒事吧?”

向非晚勾起笑,說:“沒事啊。”

葉桑榆探手摸摸她的額頭,又坐起身,非要給她測體溫。

向非晚一再說自己沒事,葉桑榆卻臉色凝重不接話,緊緊盯著她腋下的體溫計。

體溫確實是正常的,向非晚莫名松口氣,葉桑榆放到一旁,關了燈,說:“睡吧。”

這次,葉桑榆卻閉著眼睛假寐。

這事兒,她其實挺擅長,以前為了偷親向非晚,總要等人家睡著,再偷偷爬起來竊玉偷香。

可惜年輕人的身體,比較貪睡,大多時候,她都會撐一會,之後會睡著。

人長大了,真睡比假睡還難,她駕輕就熟地“假寐”,故意傳來勻稱綿長的呼吸聲。

很長時間,向非晚一動不動,後來大概以為她睡了,才偷偷動了動,頭抵在她的肩膀,低低哼了一聲。

葉桑榆幾乎能確定,她不舒服,大概率還是和頭部有關。

沒一會兒,向非晚輕輕地翻身,躺了會兒又慢慢下床,背對著她靠在床邊,雙手捂著腦袋,隱隱傳來厚重壓抑的呼吸聲。

葉桑榆無聲地轉頭,床邊一小團黑影,隱沒在夜色裏。

最後向非晚慢慢起身出去了,她也跟著起了身,走到門口,透過門縫看見觸目驚心的一幕。

向非晚正拿頭撞墻,實墻撞上去發出悶悶的咚咚聲,那一瞬她差點推門出去。

人站在墻邊撞了幾下,壯壯被吵醒,哼唧兩聲蹭到向非晚身邊去了。

向非晚慢慢蹲下去,頭抵著墻壁,壯壯在她身邊鉆來鉆去,往她身上爬。

她最後坐在地上,抱著壯壯,頭靠著墻壁一下一下磕著,像是在念經。

理智告訴葉桑榆,該推門出去立刻送醫院;但情感上,她很了解向非晚,向非晚不想做的事,別說她能否逼迫,逼得了一時,卻逼不得一世。

葉桑榆靜靜站在門口,心如刀絞。

她突然回想起之前幾次異常,向非晚都是和腦袋過不去,每次都說是做噩夢。

她又心疼又自責,她就不該相信向非晚的鬼話。

兩個人站在各自的空間裏,為對方謀劃著,把自己放在後面。

從始至終,似乎都沒變過,她們的心裏,對方永遠都是第一位。

葉桑榆還在想著,如何能徹底向非晚的問題,向非晚的手機響了,屏幕亮了。

壯壯被吵醒,哼哼兩聲,迷瞪瞪跟著她去門口。

有塑料袋子窸窣的聲響,人往廚房去,她豎著耳朵,眼前大概浮現流程:打開袋子,拿出藥盒,摳出幾粒藥,咕嚕嚕喝水……之後,腳步聲又回到客廳,向非晚坐在沙發上,似乎好受了些,抱著壯壯躺下了。

葉桑榆靠坐在門口,很久後,沒聽見勻稱的呼吸聲,反而聽見打電話的聲音。

聲音很輕,但隱約聽得見,向非晚在說:“除了我,還有別的選擇嗎?”

那是什麽事,非向非晚不可呢?

可惜離得太遠,她聽不清,她盯著向非晚很快又掛了電話。

一人一狗在沙發上,這次似乎睡著了。

葉桑榆靠著墻壁,輕輕的舒口氣,更像是在嘆氣。

秘密,她們之間還有不能說的秘密。

所以,向非晚也沒資格責怪她後續的選擇。

葉桑榆怕她又難受,坐在門口沒敢動,身體疲憊,但精神清醒,頭有些疼,手臂也疼。

又不知過了多久,她聽見沙發那裏傳來動靜。

她麻溜地跑回到床上鉆進被窩裏,向非晚跟試圖進臥室的壯壯講了幾分鐘的道理,才輕輕回到床上,重新抱住她的身體,臉埋在她的後背蹭了蹭,愜意地呼了口氣,人終於睡著了。

6點20,向非晚還在睡,葉桑榆偷偷起了床。

她蹲在狗屋旁邊,躡手躡腳地解開他脖子上的頸圈,自從帶上去之後,幾乎沒摘下來過。

頸圈質地柔軟,壯壯帶著也挺舒服是一方面,另一個原因,是葉桑榆很早之前就發現壯壯的頸圈有問題。

向非晚於她而言,是何等小氣的人,她不可能白白給蘇稚送頸圈。

所以,她當時默認了某種行為,沒揭穿但也從沒查看過這份監控記錄。

如今摘下來,自然是為了昨晚向非晚那通電話。

向非晚大概也沒想到,聰明反被聰明誤,她的通話內容,如數被葉桑榆聽了去,聽得葉桑榆是目瞪口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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